异乡人散文
异乡人散文1跟着太阳与月亮,一路走啊,走啊。
迈过无数条小溪,穿过山崖与密林,任由两条腿支引着,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林地尽头。
一股清甜的麦香从北方飘来,驱散疲惫。向北望,幽暗闭合的森林被一条金色细线分开,清淡却明亮,流入视野,洗去森林投在眼底里的阴影。
于是继续向前。拨开灌木,瞬间,森林消失了,眼前是一片无尽麦田,麦穗齐身,风行过,掀起一阵浪。
仰起头,阳光刺痛了双眼,向后倒去——跌进麦浪,柔软的土地轻轻托起身躯,鼻孔间溢满香气。阳光暖融融,慷慨地倾泻光芒,温暖每一寸土,驱散从森林里带出来的湿寒气。
就这样一动不动躺着,听春夏秋从身旁路过。
天空清澈柔滑,白云慵懒地舒展开,纵情追风,千变万化。
宛如在梦境里,听见一串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随风飘来,在田野间回荡,打着轻快的旋,飘然落下。
缓缓闭上眼睛,白昼消失,坠入了夜。
笑声飞远了,最后一丝尾翼终于消失在尽头,消失在了那不曾见过的麦田之外。
一瞬间,只剩麦穗舞动,世界干干净净,再没有什么声音。
多么清甜的麦香啊。嘴边不由挂上了一抹浅笑,越来,越深。
终于起身,风吹开额前长发,脚步踏过松软的土,没有留下脚印。
不过,麦穗记得,蓝天记得,白云也记得。阳光与风一道,送了很久,直到城市那灰色的剪影出现在地平线上,才转身离去。
太干净的天空,也太寂寞......
走过了麦田,便忘记了金灿灿的麦穗,肥沃的黑土。只剩下飘荡在血里的风、融化于骨中的麦香、印在心间的阳光和留在眼底的一片云。
要去哪里?去了哪里?最终在哪里?
答案或已印在身后,或还藏在前方。
走吧,走吧,城市的歌声已近了,而那扑朔迷离的虹灯,也已在眼睛里闪烁......
异乡人散文2“披星戴月地奔波,只为一扇窗,当你迷失在路上,能够看见那灯光。不知不觉把他乡,当做了故乡,只是偶尔难过时,不经意遥望远方。”
哼着李健的歌曲《异乡人》,即使是在冬季,也并不觉得寒凉,因为至少还有个可以思念的故乡。家里的那扇窗,永远在为你敞开着。
长大后常年在外求学工作,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每当迷失在繁华都市的某个街角,总会想起那遥远的故乡。不管路再远,再漫长,却总能找到那归家的线条。
“曾经的乡音,悄悄的隐藏,说不出的诺言,一直放心上。”想念秋末冬初屋后那棵老枫树,赤焰般耀眼的枫叶在风中摇曳,清风来似蝶飞舞,大风掠过似火凤凰般飞翔。想念儿时的伙伴们在村口晒谷坪上互相打闹的场景,秋末偷爬上老柿子树摘果被大人们训斥的声音,还有那放晚学时跟着大人赶牛时提起的牛鞭。这一切,仿佛都已经埋藏在昨天,而昨天,只适合用于怀念,那些是再也回不去的甜。
奶奶说:“无论走多远,总要记得常回家看看。”刚踏上远途的火车时,惦记着故土,要常回家看看,这是与奶奶定下的诺言。
一逢假期就回到老家,火车上归心似箭的的我,即使再累也觉得脚步一步步向家乡逼近。独自漫步山水间,聆听养育我的溪水潺潺,感受大森林最自然的景色,体验炊烟袅袅的质朴生活。潺潺小溪边有开着一簇簇的萱草花,黄灿灿的一朵朵在招蜂引蝶。萱草上边便是一棵棵芭蕉树,一条心结出一串丰硕的果实着实饱满得诱人。芭蕉根下是一片片覆盖着的野生绞股蓝,择一叶子放在嘴里咀嚼空留一嘴的清甜。远处尽是茂密的竹林,飘飘竹叶何所似,落入溪水似鱼游。
“有许多时候,眼泪就要流,那扇窗是,让我坚强的理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在外奔波劳累之后是多么的想家,想念那让你依靠的父亲的臂膀,想念那爷爷和蔼的微笑,想念那包容一切任性的奶奶的怀抱。有些时候,感觉孤单无助,委屈后强忍住泪水,最想的是家。
迷失彷徨在陌生的城市,过着举目无亲的日子,压力太大的时候真的就感觉天要塌下来了。打个电话回家,奶奶永远是问着最朴实最暖心的话题:“最近过的好不好,吃的还可以吗?”憋屈的话儿,一到嘴边又咽下。世上还有什么语言比得上这么一句温暖的嘘寒问暖?一想到家,仿佛就有了动力,有了前进的脚步,因为如果天真的塌下来了,还有家给顶着。家不仅仅是避风港,更是最坚强的后盾,一直默默地支持你前进。
“小小的门口,还有她的温柔,给我温暖,陪伴我左右。”奶奶的过世无疑是我人生最痛的痛,清明节回去只能望着一堆黄土,敬上一杯酒,插上一支鲜花,一颗最是怀念的心,祭奠最疼我爱我的奶奶。自襁褓中至及笄,都是在奶奶的庇护下成长。她待我如小女,我视她为母亲。最初的约定,即便物是人非却也不能改变初衷,时常回家祭奠怀念。还记得每次回家奶奶都会坐在门墩上伸长了脖子戴着老花镜盼我归来,每次亦如是坐在那望着我远去。然而每次离去,我就会看到奶奶越来越小的身影。现在,记忆中家中的窗、门口也变得小小的。但在心里,奶奶留给的温暖永不消散。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种体会,恐怕也只有异乡人才懂。多少人误将他乡认成故乡,又有多少人忆起故乡愁断肠?
异乡人散文3长空暗淡,远处的长桥灯火通明。
比长桥更远的地方响起了礼炮,因此回过神来的我却清晰发现入耳尽是虫鸣蛙噪。在这平静依旧的夏夜河畔,它们缀隐无处,无处不在。没有春日求偶的争鸣,没有那一片浮躁。它们均匀的振鸣,又听得出野性不减,鸣音高亢却不刺耳。它们此起彼伏或者四野同歌,一大片一大片的连着,将这方天地封存在历久弥新的寂静中,永不断绝。
时光一晃,这是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听过这样宁静幽远又静默沉淀的邻水之声了?
不觉忆起童年的夜。那时的夜好像很长,长得够我们翻山越岭把村边的田湾都细细走完只为捉来一口袋黄鳝泥鳅养在家门口的水池里当宠物。那时的夜没有黑暗,记忆中朗月明照时和邻居大哥哥在水泥地上打木陀螺的场景仍鲜活生动。那时的夜最是吸引人,四野蛙燥时大伙儿打手电入田进溪四处搜寻,别家果品熟时趁夜召几个玩伴溜去尝享。有时放牛忘了时日直到天黑才一群人赶一群牛慢摇摇的回家,现在回望那时走回家的路很长也很恐怖(虽然不明白当时在怕什么),一路上大家大声吹着口哨或者模仿一些怪异的的鸟叫声,累了也就到家了。
是吧?累了也就会到家了。
异乡人散文4秋生父亲气病了,母亲在医院照顾。秋生临时租了一个住所,安置自己的家。
从那一天开始,秋生便开始了漫长的上访之路。
到镇上,到区里,到市里……
递出去的信,一摞摞的。如石沉大海,始终没有回复。
秋生到当地法制局反映,法制局工作人员说,过了行政复议期限不予受理。
到当地法院起诉,法院工作人员说,高院有规定,暂不受理有关拆迁的案件。到当地党委政府反映,政府说,拆迁是符合有关政策的,让他别 ……此处隐藏5043个字……无刻不再发生,我印象最深刻的部分在于,这种变化仿佛是突如其来的,就好像原本亘古未变的古老生活方式,突然被一种强大的驱动力给打破了,一下子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流动了起来。一切坚固的东西都消散了。你只有变化才能跟得上时代的步伐,一旦你停下来,你就会被时代抛弃。这种被时代裹挟着身不由己的变化,城市的上班族能感觉到,乡村生活的农民同样深有体会,他们目之所及,耳之所闻,全都是这种物质和精神上的巨大落差。他们的恐惧更加根深蒂固,因为土地无所依靠,这就意味着夺去了他们手中最后的救命稻草,只有绝处逢生,毅然出走,寻找新的生存方式,才能跟得上这种变化。
可以借用英国社会学家齐格蒙?鲍曼的术语,把这种变化的世界称之为“液态的变化世界”,顾名思义,液态的生活即是流动的生活,这是一种生活在永不确定的环境中,缺乏稳定性的生活状态。这种生活处处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焦虑与恐惧,我们害怕措手不及,害怕跟不上潮流,害怕被别人抛在后面,害怕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流动的生活,流动的是无数的恐惧,这是鲍曼对流动的现代性最为精准的体验。流动的生活暗示了一种观念:表层即是意义的全部。你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追寻生活之下蕴含了的什么。借用鲍曼的话说: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都是变动不居的,包括我们追随的时尚与我们关注的对象:“我们有梦想也有恐惧,我们有渴望也有厌倦,我们既充满希望,但又坐卧不安。我们赖以谋生以及为之谋划未来的周遭环境也在不断变化。”在这个液态的现代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转瞬即逝,不变的唯有变化本身。
变化是我们这个社会中唯一可以确定的东西,城市在变,乡村也在变。我们都在追逐着自己的梦想和生活,不过是有的人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有的人失败了。刚刚拿到欧逸文(Evan Osnos)的《野心时代》,这个书名形容中国这个巨变时代恰如其分:“在中国,一度是集体合唱的国族叙述,正碎裂为十亿个故事——有血有肉、具备个人气质而且孤单奋斗的故事。”这个时代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时代,农妇的女儿可以努力上进,由工厂流水线女工扶摇直上进入董事会,打工仔可以成立上市公司,煤矿工人的儿子可以影响时代的进程。正是这些成功的故事激励着一批批农民的儿子进入城市,他们也有自己的野心,不甘心在乡村默默无为,度过一生。但是伴随着这种野心的无论成功或者失败,无论城市还是乡村,变化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们都变成了自己家乡的异乡人,一个匆匆的过客,一个借助春节的短暂性触摸维持不变的假象的现代人。城市化进程把进城的打工者同化为城里人的同时,也将乡村同质化自己的影像。在我的家乡,即将进行的几个举措,就是在未来几年,把乡村聚集在一起,统一搬迁进城,然后将剩余的土地大规模承包种植。这种农村强行城镇化的趋势很是明显,我们那个村子的很多土地已经被承包,而且没有人惋惜失去自己的土地。这就意味着,如果你现在不积极寻找其他生存方式,迟早会被城镇化模式强行驱逐。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积极求变。如果这种变化是无法阻挡和避免的,为什么我们还要惋惜这种变化呢?
乡愁是一种致命的浪漫,田园牧歌生活的背后是多少的黑暗与辛酸,怀旧多少是知识分子的强颜欢笑,所以我始终对刘亮程和韩少功书写的乡村系列散文充满了怀疑。哈佛的俄裔女学者斯维特兰娜?博伊姆给“怀旧”一词下的定义是“对于某个不再存在或者从来没有过的家园的向往”。换句话说,在远方想家并不是怀旧,但是如果你返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乡,却再也找不回到家的感觉,那才是真正的怀旧。怀旧是一种丧失和位移,怀旧同时也是一种情感的冲动,精神的漂移,记忆的沉迷,幻象的觉醒。儿时的一首歌总能打动人心,不是因为它的动听,只是因为那首歌牵动了儿时的美好记忆。我们所怀想的只是一种记忆的幻象,梦想的家园。返乡的冲动一次次冲击着内心的栅栏,一旦等你按耐不住返乡的冲动,把一种记忆中的梦游拉回清醒的现实,付诸行动的话,失望的情绪会击溃你脆弱精神的防线,你迟早会发现记忆中的家园早已千疮百孔,面目全非。换句话说,当那些人哀悼着乡村正在丧失自己传统的时候,别忘了他们是在城市窗明几净的房子里奋笔疾书。
20xx年有一本书是何伟的妻子张彤禾(Leslie T. Chang)写的《打工女孩》,那本书让我觉得反感之处在于,她先承认面对那些打工者时,“她是一个外人”,但她强调说,但“我遇到的每个人也都一样,正是这种共同身份,让我们敞开了心扉,跨越了历史、教育背景,社会阶层的重重鸿沟,建立友情”。这是个一厢情愿的说法,你的社会阶层,教育背景,华裔身份任何一个都是不可跨越的鸿沟,而且这个鸿沟有时候不是你的观察对象设立的,而是你自己自动设立起来的。事实上,这本书给我最大的启示是让我意识到,我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乡村之子,与张彤禾的视角并无二致,我们把自己变成了异乡人。我宁愿承认这些打工者大多是沉默的大多数,我们没有办法去尽量客观的书写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和生活,他们所遭受的苦难在文字的包裹之下都显得过于苍白无力了。张彤禾通过《打工女孩》所揭露的真实,只不过是被严密修饰的文字,强烈的主观视角,先入为主的结论,猎奇目光过滤后的真实幻觉。
换句话说,早在我们离开了乡村之后,都变成了一个回不去的异乡人。无论是我们这些靠读书进入城市的人,还是那些很早就进入城市的普通打工者。我们之间面对乡村的经验并无二致,乡村被异化为了他者的目光,回家是自我欺骗的幻觉。我们是城市的边缘人,家乡的异乡人,精神上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我们与那些打工者之间唯一的差别在于,我们会讲述、修订、抒发自己的经验,而他们才是沉默的行动者。他们的行为比我们更重要,因为正是他们携带着关于城市的经验和记忆回到乡村后,改变了乡村的面貌。而我们只是吟唱着乡村的挽歌,在城市中继续生活、怀想,一生都在寻找那个回不去的家乡。
故乡,等我回来 母亲,故乡天空里的那片云 漂泊在外,村口的树就是故乡的旗帜
异乡人散文10天色将晚,从图书馆出来骑上自行车准备回寝。这样的行为和以往一样。和图书馆的窗玻璃在每个夜晚总复刻相似的人事、相同的桌椅一样。和生活总日复一日着差别不大的风景人事一样。身处的这片小社会总是小心翼翼的姿态,小心到连丁点意外都不会让你碰上。
这些天来,沉默比生活清晰,所想比繁忙更甚,我知道必须学会一种呐喊,才能继续沉默的生活下去。
也许天性使然,不会去制止一些突如其来的冲动:在过了十字路口后没有拐弯去宿舍区,而是走上一条自我定义上的放逐之路:放逐自我,也放逐人群。
年前这条路的尽头是河口,带着不同的心情和不同的目的走过多次,甚幸于每次都有所感获。
异乡人散文11秋生现在住的这个村,叫沙柳村,是这座北方小城中很小的一个村,不到三百口子人。村民多是沙姓,只有极个别的杂姓,就像秋生家,姓户,门户的户。乍一听,仿佛整齐的庄稼地里长出了一根杂草,格外扎眼。
事实确实如此。这个村小是小,却住着当地仅有的少数民族回族,村里人大都是回民。每年来村里调研的、走访的、慰问的,星月赶脚一样来到村里,一年总要热闹上好些天。
这些上边来的干部是带着任务来的,主要是走访回民,靠怀柔政策安抚这个地区仅有的少数民族,说白了就是为了保持地区稳定。